黎漾第二天下午一点才到家,我东西已经收拾好了,大包小包的堆在脚边。
昨夜拟好的离婚协议书就放在桌子上。
黎漾匆匆进门,看也没看桌上的离婚协议书,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:「张秘书找到了,这合适的肾源不是一抓一大把吗?」
我看着桌上的文件苦笑:「不愧是黎总,速度就是快啊。」
这三年来我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合适的肾源,我求过黎漾无数次帮我找找,她总是说工作忙没时间,让我自己去找。
这对于业界大腕的黎总当然轻而易举,可对于我来说却难如登天。
「现在不要死要活的了?我就知道你不过是想……」
「黎漾。」我打断她,把离婚协议递到她面前,「我们离婚吧。」
黎漾一愣,看向桌面。
那份离婚协议书就静静的躺在那里。
「你要离婚?」
我道:「是,房子车子公司都归你,我净身出户。」
她拿着那张离婚协议书忽然笑起来:
「蒋廷川你是不是太幼稚了?想要逼我和初瑜划清界限也不用这么老套的手段了吧?」
「我都说了我只是拿他当救命恩人!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,没有任何关系,你大可不必为了他用这样的手段来逼我,你和那些争风吃醋女人有什么两样?真是让人感到恶心!」
「肾源我都给你找到了你还想怎么样?还用离婚这种小手段逼我就范,你真是变了。」
我低头苦笑,原来她什么都知道。
她知道离婚只是逼迫就范的把戏。
可是她依然会把离婚二字时常挂在嘴边。
我拿过笔签上自己的名字:「没有逼迫你,我是认真的。」
黎漾一愣,椅子在地面上拉开发出刺啦的响声,她愤怒的站起身,一把抢走离婚协议揉成一团扔在地上:
「你就那么讨厌初瑜容不得他?为了逼我和他断了联系真是无所不用!」
「你要是敢跟我离婚,我就敢让你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肾源!你和你妈也别想好过!你不是最在意你妈的病吗?到时候你再想来求我我也不可能再管你了!」
她又得意起来,自以为是拿捏了我的命脉。
原来她知道我最在意母亲的病,却依然为了傅初瑜拿走了我找了那么久的肾源。
她最明白,所以知道怎么捅刀子我最痛。
我那么的爱她,所以她不相信我真的要跟她离婚。
我最害怕她难过流泪,所以总是照顾她不愿意让她吃一点苦。
我们吵架,就算是她抛下我去找傅初瑜也都是我先低头。
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。
我捡起地上的协议书,尽力的铺展开:「好。」
气急败坏的黎漾狠狠的跺了一下高跟鞋:「好!你别后悔!明天早上民政局见!」
她故意很大声出门,高跟鞋的每一下都仿佛踩在我的心头。
声音在门外戛然而止,仿佛在等我前去找她。
我没有动。
下一秒门被重重的摔上。
我闭上眼靠在沙发上。
我真的是精疲力尽了,这一段像玻璃瓶一样易碎的婚姻,全靠我一个人维持怎么可能走得长久呢?
碎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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